噹!噹!噹!噹!

下課鐘聲響起,原本安靜的學生宛如猛虎出閘般變得難以駕馭,空座高中一年三班當然……也不例外……

「阿阿~~~吃中餐了阿!」魯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,眼角的餘光瞄到走出門的香吉士。「咦?香吉士你去哪阿?」

香吉士好像沒聽到一樣,頭也不回的離去。

「他今天怪怪的喔……」魯夫看著香吉士的背影,自言自語。

「別理他,他想回來就會回來的……」索隆閉起眼睛,無所謂的說。

「這樣阿……那我們今天的午餐怎麼辦?」魯夫轉頭問索隆,卻看到一個早就去和周公下棋的笨蛋。「阿阿!索隆你是豬阿,不要睡了拉!起來吃飯!」


香吉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,就是不想待在教室,更不想要看到那兩個笨蛋死黨……

他在校園中隨意晃蕩,想找個地方解決他的三人份便當,突然,他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鋼琴聲,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。

他循聲走到一間音樂教室,確定裡面確實傳來了鋼琴聲,他輕輕的推開門,看見一個黑髮女孩,穿著學校的制服,膚色微黑,五官精緻,絕對是個美女。

他就站在門口,怔怔的看著那個女孩,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貌,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她的琴聲……

他不懂琴,但是他覺得在她的纖手之下,所有音符都有了生命,在無形的空氣中翩翩起舞……他不禁閉起眼睛仔細聆聽……

就在他沉醉在琴聲之中不能自已之時,琴聲嘎然而止。香吉士也隨著音樂的停止回了神,他睜開眼,那個女孩正一瞬也不瞬的瞧著他。
「阿,抱歉,我打擾到妳了嗎?」香吉士不好意思的搔搔頭。

「沒有……」女孩悠悠的開口,不知怎地,香吉士覺得她有滿腹的憂愁……

「呃……我叫香吉士,空座高中一年三班,請問妳是……」

「妮可˙羅賓,三年二班。」

「妳的鋼琴彈的很好耶!」

羅賓看著香吉士,指指他手上的東西問。「你手上的是……」

「是三人份的中餐。」

「三人份?」

「嗯,不過我今天不想和那兩個傢伙一起吃東西,所以……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羅賓還是一直盯著他,一句話也不說,氣氛好像有一點尷尬,香吉士為了化解這份尷尬,他說。「呃……妳願意和我一起吃嗎?」

「……好阿!」

很好!順利化解了這份尷尬!香吉士在心中如是想。

兩人找了張桌子,打開飯盒享用大餐。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,當然,說最多的當然是香吉士。

就在這份三人份大餐被兩人解決掉時,羅賓終於開口說了今天最長的一句話。「你做的東西真好吃。」

「是嗎?謝謝妳的誇獎,嗯……如果妳不嫌棄的話……以後我天天做便當給你吃好不好?」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說,但是他很喜歡和她吃飯的感覺,比和那兩個只會跟他搶東西吃的笨蛋好多了,至少羅賓不會和他搶而且她真的是……好漂亮!不過他這樣魯莽的問只怕太冒犯了,她應該不會答應吧……香吉士嘆了一口氣暗罵自己的魯莽。

「好阿!」

咦?她剛剛說了什麼?香吉士疑惑的看著羅賓,不太信任自己的耳朵。

「我說好!你聽見了嗎?還是……你不願意……」

「當…當然不是!我很樂意!我很樂意……」

「那……那就這樣說定了喔!明天見。」說完她收拾了琴譜離開了音樂教室,留下香吉士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兒,還搞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。


從那一天開始,他天天中午都跑去音樂教室聽羅賓的琴、和她共進午餐,過著愉快的高中生活,而他那兩個笨蛋死黨也就過著天天吃學校便當的悲慘生活……

「你的廚藝還真是好呢!」羅賓優雅的拿起紙巾擦擦嘴,輕聲說道。

「妳的鋼琴也彈得很好阿!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「怎麼了嗎?」香吉士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,他有點惶恐的問。

「我討厭鋼琴!」

「咦?可是……妳彈的很棒阿!」

「那是逼出來的……我喜歡彈鋼琴卻不喜歡被逼著彈鋼琴,我想要隨心所欲……想彈琴就彈琴,不想彈就不彈,但是……我沒辦法……」羅賓低下頭,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向下掉。

「學姊……」香吉士看著哭泣的羅賓,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,倏地,他抓起羅賓的手往外跑。「跟我來!」

「你…你要去哪裡?下午還要上課阿!」

「少囉唆!我想翹課就翹課!妳跟我來就是了!」

香吉士帶著羅賓跑出了校園,先帶著她去遊樂園,再帶著她上街逛逛,最後帶她到公園去散散步,在一個非假日的日子,兩個穿著制服的學生在街上到處亂走,又是一男一女,引起許多路人的注目,有些人還在他們身後竊竊私語,一開始羅賓畏懼著大家的目光,幾度想要回學校去,但是香吉士不准她回去,硬是帶著她走在大街上,旁人的眼光對他似乎沒有影響……

或許是被他影響了吧!她慢慢的收起畏縮的心理,放開心胸的跟他一起玩。時間過的很快,很快的太陽已經下山了,街上的霓虹燈三三兩兩的亮起來宣告夜生活的開始。

「香吉士,你為什麼可以完全無視他人的目光呢?」羅賓問出這個她已經疑惑了半天的問題。

「想要隨心所欲就得要無視於他人的目光,如果一直在意周圍的眼觀的話是絕對無法做到隨心所欲的,因為妳的行動會被他人的眼光所限制,然後你就會逼迫自己成為別人心中的模樣……妳說對嗎?」

「……嗯……」羅賓看著香吉士,點了點頭。

「那妳可以告訴我隨心所欲的感覺如何?妳今天過的快樂嗎?」

「好棒……好棒……我從來沒有這樣快樂過……」羅賓的雙唇上揚,她笑得很開心。

「那你以後就應該讓自己快樂阿!人生是妳的,妳犯不著為了他人而活。」

「嗯。我知道了!」

香吉士看看腕上的表,驚覺時間的流逝。「哎呀!時間已經很晚了,我帶妳回家吧!」

香吉士載著羅賓,騎上他的機車,在馬路上疾馳。

「喂!你有駕照嗎?」

「我才17歲,妳覺得我有沒有。」

「果然是無照駕駛阿……」

「我技術很好的!安啦!」

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,很快的就到了羅賓的家的巷口。羅賓下了車將安全帽還給香吉士,香吉士接過安全帽問道。「需不需要我陪妳進去?妳父母會不會責罵妳?」

「不用了!我會承擔一切後果,是我自己跟你走的,跟你沒有關係。」羅賓微微一笑,小跑步進去了,進屋前,她朝著巷口的他揮揮手。「再見,明天還是要幫我做便當喔!」

「沒問題!」他對著她大聲說。

羅賓對他綻出燦爛的笑,進屋去了!



--隔天中午--



「怎麼樣,昨天……」香吉士問。

「當然是狠狠的被罵了一頓阿!不過……我覺得很值得。」她笑了笑,突然問香吉士。「欸,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?」

「彈琴?你不是不喜歡嗎?」

「你忘了阿!我是說我喜歡彈琴但是不喜歡人家逼我彈。怎麼樣,要聽嗎?」

香吉士聳聳肩。「當然!我洗耳恭聽!」

羅賓坐在鋼琴前,雙手放在琴鍵上,深呼吸了一口氣……優美流暢的樂章從她指尖流瀉而出,每個音符像是雨滴般輕巧的落下沒有絲毫窒礙,香吉士彷彿又回到了跟她相遇的第一天,只不過那時的音樂雖美充滿了苦澀,現在的樂曲卻像是雨後的彩虹般的燦爛絢麗。

他閉上眼睛細細聆聽,由各式各樣的音符組成的完美樂章……一曲奏畢,羅賓輕聲的問。「怎麼樣?好聽嗎?」

「好聽……當然好聽……」

羅賓淺淺一笑,她說。「下個月的第二個星期天我有一場比賽,你可以來嗎?我想……讓你看到一個不同的我,只為自己而活,而這一切……都是你給我的,所以……你可以來嗎?」

「當然,我一定會去的,我會坐在第一排看著你……加油喔!」

「嗯。」




「下一位是空座高中,三年二班的妮可˙羅賓,曲目是巴拉基列夫的東方幻想曲。」司儀字正腔圓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到會場的每一個角落。

羅賓穿著白色的襯衫,黑色的長裙,標準的演出打扮,但是她就是有一股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氣質。她坐在鋼琴前,面露微笑,纖細的十指在琴鍵上譜出動人的樂章,香吉士坐在第一排,看著台上的她,雙唇微微上揚……


「經過了評審的討論後,現在揭曉名次。第三名是拉瑟˙露西安;第二名是羅佳˙克利斯;第一名是……妮可˙羅賓。」

羅賓在台上從評審手上接過獎牌,香吉士在台下用力鼓掌,比賽後兩人偷閒上街閒逛。

「真是恭喜妳了!」香吉士誠摯的說。

「謝謝,如果不是你……我今天不可能得到名次的……」羅賓看著手上的獎牌說。

「怎麼可能,妳這麼厲害!究算沒有我妳也一定可以得到第一名的,況且……我也沒有替妳做什麼事,我對音樂是一竅不通。」

「你當然有幫我,我以前一直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彈琴,沒有愉快的感覺,用這樣負面的情緒所奏出來的曲子是無法打動人心的……所以,我還是要謝謝你,是你……讓我找回了笑容。」

「這沒什麼……」一抹羞澀悄悄浮上香吉士的面頰,他轉過頭假裝沒什麼的說。

羅賓輕笑,她挽住香吉士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,香吉士也任由她拉著、靠著……




六月,鳳凰花開的季節,,也是高唱驪歌的季節……

「妳要畢業了……」香吉士胸前別著”在校生代表”的徽章,難得的將校服穿的整整齊齊。

「嗯……我要畢業了……」羅賓胸前別著”畢業生”的徽章,手中拿著獎狀和畢業證書。

「時間過的真快阿!」

「是阿!最後一年是我高中生涯之中最快樂的一年,謝謝你。」

「用不著……」原本想要說”用不著說謝!”,但話才講到一半就被羅賓打斷。

「我要走了,以後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……以後如果有緣,一定可以再見面的,所以……不要留下任何聯絡方式,我想要跟老天賭一次,這是我最後的任性。」

香吉士看著羅賓姣好的臉龐,笑了。「好,就依妳!我陪妳賭,如果我們有緣,以後一定會見面,到時候……妳要做我女朋友。」

羅賓伸出一隻手。「呵呵,一言為定!」香吉士也伸出一隻手。「一言為定!」

兩隻手緊緊的握住……立下了永遠的誓約……



--十年後--

「阿阿阿~~肚子好餓阿!我想吃飯!」魯夫拉鬆頸上的領帶,大吼大叫!

「魯夫你是餓死鬼投胎的阿!一直叫餓!」索隆也不客氣的罵了他,一如往常。

「捂……可是我就是餓嘛!」魯夫的臉垮了下來,他委屈的說。

「唉……」索隆拿下眼鏡,捏捏有點酸的鼻樑,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!

「你們兩個不要再碎碎唸啦!等一下老闆出來罵人。」香吉士的雙手熟練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,一串串的文字符號化為程式,這是他習以為常的工作。

喀!喀!喀!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一大部分的員工都停下了手邊的工作,但香吉士卻不為所動。

公司老闆進了辦公室的門,身邊跟著一名絕美的女子。老闆對著大家宣佈「各位,今天有一位美麗的小姐要加入我們的團隊。」他又低聲對身旁的女子說。「羅賓,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。」

羅賓!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,香吉士停下了手邊的工作朝門口方向望去,一抹似曾相識的微笑映入他的眼瞳。

「大家好,我的名字是妮可˙羅賓,職務是創意總監,從今天開始要和大家一起努力奮鬥了,還請大家多多指教。」

羅賓清脆好聽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,他看見她對他眨了個眼睛,他不禁笑了出來。

他和她終於再次見面了阿……至於之後的事……又是另一個故事了……


初稿:2006. 02. 25
完稿:2006. 02. 28
修稿:2006. 03. 01

--THE END--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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